2019 Digital Art Curatorial Exhibition Program-Immortal on Screen

每天早上,起床後第一件事,拿起手機,關掉鬧鐘,開啟臉書,開啟IG,開啟一日的生活。我們不斷攝影紀錄,早餐午餐晚餐,花朵天空風景,路人情人自已,上傳打卡分享,這是數位時代裡人們的生活。我們生活在一個被拴住的世界裡,在網路的看與被看中,汲取知識、維護友情,獲得感情,期待關懷,也在網路上私密與公開的情境中,實踐展演與暴露自我的共存狀態,過著螢幕不滅的生活。

人們喜歡這樣的生活,安全地「隱藏」於螢幕前,「躲藏」於網路的另一個端點,隱藏情緒,思考、編輯與修改生活的表現策略與方式,而後,想像自己與另外一個模糊的個體,仿若真實地建立關係,自主決定跳出與消失的時刻,隨時隨地重新開啟新的分身,「重設」生命的存在狀態。透過連結科技,擁有全新的自由空間,可以快速的逃離現實世界所帶來的焦慮與孤寂,在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機所建構的巨大連結力量中,啟動分身隨時隨地進入虛擬世界,以分身來消解日常生活的困頓與無奈,也透過分身,消解孤獨與不滿,讓分身漸漸取代自己,分身漸漸擁有自己的生命與故事。

透過設定個人檔案重新建構自己生命的屬性,是檢視自己生活狀態,重新設定生命的儀式性過程,而後,在上傳照片、書寫文字、直播情境的展演中,透過每一個物件,每一張照片,每一件事情,創造一個新的「我」與想要表現的「我」。雪莉.特克《在一起孤獨》(2011)提出,透過行動通訊達成的混合生活狀態,我們的網路自我會自己發展出獨特的個性,成為「較好的自我」,同時也成為「通訊的機器」,她以「itself」稱呼以此種新的狀態存在,無生命的個體。

影像與書寫是自己存在的證實,現在則成為展演主體的創造策略,揭示展演者的企圖心,一個假造的身份與故事,與一位隱藏不知身份的秘密分享者;一位主動開啟直播平台的直播主,與不經意間經過監控攝影機的行人或小鳥;一位位於網路遠端,主動參與被監控的參與者,與在展覽現場進入直播場域的觀者,在實質上並無太大的差異性。在展演分享狀態中,眾人成為窺視者與被窺視者,我們展示自己被他人觀看,把自己供給系統,供人觀賞評論,期待他人的注意,肯定自己的存在,用自己的語言重申個體性的存在,同時也喜歡觀看他人,回應他人的生活,成為他人生命的評論者。霍爾.尼茲維奇《我愛偷窺》(2012)一書中提出窺視是一種沒有形體的娛樂形式,它創造出故事、印象、情緒的集合,而非深思熟慮的判斷。

此次邀請8件作品,以「窺視的存在」、「展演的情境」、「消逝與不滅」三種狀態,討論網路自我展演的存在辯證與哀愁。作品展演主體是:艾瑪利亞.烏爾曼的〈優秀與完美〉、葉甫納〈直播計畫〉中的藝術家自己,法蘭克.華倫〈寄出秘密〉中書寫秘密的眾人,羅蘭.麥卡錫作品〈羅蘭〉中的被觀看者與藝術家。同時也是凱爾.麥當納作品〈盯著電腦的人們〉、郭奕臣的〈顯影〉、卓立航、彭鈺筑和曾以勒的作品〈底片機的哀歌〉中,被攝的人們與被攝物。 在主動與被動的展演過程中,主體們也在主動與被動的選擇中,在藝術家精心設計的程序中,被分享並展示於他者面前,最終成為約翰尼斯.德洋的錄像作品〈自我失敗者〉裡,喃喃自語的失敗者,預示人類在數位時代的展演,漸漸失去的主體性之狀態與哀愁。

人們在評論他人的生活情境與展演中,創造自己存在於數位時代的價值。如果透過網路展演自我的個體,無論其身份,該以「itself」稱呼自己,觀看展演的偷窺者,是否更應該以「itself」稱呼自己。馬克.莒甘與克里斯多夫.拉貝(2018)在《裸人》一書中,以柏拉圖的洞穴預言,描述數位時代的幻象,實體與真實性,在幻象中消失,社會的虛擬化一點一點啃蝕掉我們的現實。「螢幕不滅」討論此種狀態的無奈與掙扎,也呈現現存的一種狀態,誠如尼茲維奇(2012)所言日常生活被夾在兩層黏膩的奶油中永久保存,即使在我們的生命結束之後。

資料來源 https://event.culture.tw/NTMOFA/portal/Registration/C0103MAction?useLanguage=tw&actId=90034&request_locale=tw

展覽日期:2019/3/23-2019/5/26
主辦單位:國立臺灣美術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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